2021年10月29日星期五

滑出火花(六)

   每个星期五都是精英大学舞蹈社的排练日子。2021514日,明凯和丽芬到达练舞室时,发现原来社团也没有多少人,除了婉君、智力,他们只有一位成员——黄俊康。

  明凯:“什么嘛!怎么那么少人!”

  婉君咬着牙说:“所以我们才需要你们啊。”

  明凯转身:“我走咯,拜拜。”

  婉君拉着他的背包说:“等一下!你不要这样!”

  明凯:“那妳解释一下为什么舞蹈社这么冷清。”

  婉君:“原本的成员都是这镇上的舞蹈学院的学生。今年,这舞蹈学院第一次把学生送出国参加偶像集训营……” 偶像集训营……

  “那5位成员毫不犹豫地休学,只剩下我们三人。我们都不太会跳舞,一直以来都是靠他们指导……虽然这期间也有同学想报名舞蹈社,但是大家都是菜鸟啊,我们都不太会教,所以最后没有多少成员愿意留下来,他们觉得来排练也只是来浪费时间……那天看到你们跳舞这么厉害,想说你们可能可以教教我们,所以才想办法拉你们加入我们的舞蹈社。”

  明凯问:“没有教练啊,或者指导老师吗?”

  智力:“我们的指导老师是很爱看舞蹈表演,但是她不会跳舞。校长在前一阵子打算把舞蹈社结束了,是指导老师苦苦哀求,才能撑到现在。也是那老师建议这学期的迎新会来个舞会,她希望可以从舞会找到一些会跳舞的人,好让舞蹈社团可以经营下去。如果这次真的没有新成员,舞蹈社可能真的要结束了。”

  丽芬:“可是我比较擅长的舞蹈是芭蕾舞耶,而且跳得不是很专业,因为主要是学来方便我为花式滑冰编舞。”

  婉君:“哇!妳会滑冰啊?”

  明凯:“她除了会滑冰,她还参加过花式滑冰国际比赛,也是滑冰教练。”

  婉君:“教练就对了!妳的专业能帮到我们!”

  丽芬愣了:“可是跳舞和滑冰还是有点不一样耶。”

  明凯:“不如把舞蹈社转换成轮滑和滑冰社吧!我和丽芬都比较擅长轮滑或滑冰咧。”

  婉君:“欸?我们一开始不是那样说的啊,我们是说允许你推广轮滑风,而不是转换社团咧!”

  明凯:“我是理事会成员!”

  智力:“其实……在座的每一位都是理事会成员。”

  明凯再次转身:“好,我走。”

  婉君:“啊!不要!”

  俊康:“不如……我们一个星期跳舞,一个星期轮滑或滑冰……?你们觉得怎样?”

  婉君和明凯稍微冷静了下来。思考了一阵,婉君看起来妥协了:“看来那只能这样了……智力呢?你觉得怎样?”

  智力:“反正我们都没法自学跳舞了,任何方法我都不介意。”

  婉君:“好!丽芬教练,我们要学什么?”

  丽芬:“先来个体能训练吧。”

  一行人来到学校的健身房,丽芬才发现那三人的体能没有想象中的好,丽芬纳闷:“你们没有练过体能吗?”

  智力:“我们没有做过体能训练,而且这5个月都没什么跳舞。”

  俊康:“对啊……我们就是没那么喜欢运动,想说可以以跳舞取代运动。”

  丽芬:“哎呀!这可是大忌!你们回忆一下,和那五人一起跳舞,是不是特别容易喘?特别容易累?”

  婉君:“好像是耶。”

  丽芬:“他们是舞蹈学院的学生,他们的教练一定会训练他们的体能,这些东西,他们都没有跟你们讲吗?”

  智力:“他们都没有说过……”士气低落。

  明凯:“反正我们又不是急着表演或者比赛,现在开始学习也不迟。以后每次练舞之前我们花一些时间练体能吧,你们看,我也不强啊。”婉君瞪着他,心想:哪里不强了?

  接下来,丽芬教他们柔韧训练。不一会儿,那四人快断气了。丽芬尴尬:“那……我们现在正式跳舞吧?”

  说到跳舞,大家也没有概念要跳什么,所以丽芬只是教他们一些芭蕾舞的舞步,练习的目标是练到大家都可以同步跳舞为止。

  就算还没到放学时间,丽芬都直接让他们放学了,并且列了一个表,建议大家在家时可以做些什么类型的运动。

  2021521日,来到了第二堂课,大家都说好要学轮滑,所以在练习了体能和柔韧后,健辉、子谦和伟顺也都到了。虽然大家都给了鞋码,但是明凯不想发生任何意外,只好叫他们带多几双轮鞋来,而一双轮鞋几乎5公斤重,所以他们仨都过来,是不夸张的。

  明凯原本以为舞蹈社的人会先给订金还是租金的,结果他们一来就付清了。明凯惊讶:“哇!你们都好有钱!150美金欸!”

  婉君:“我们跟家人说是大学要用到的,他们自然会给钱了。”

  明凯:“真豪……”

  丽芬期待:“那你们下次去滑冰,也会直接买冰刀鞋吗?”

  智力:“等下个月吧……”丽芬失落了一下。

  明凯问丽芬:“妳来教轮滑的话有问题吗?”

  丽芬:“没问题啊!我已经练习了一个星期多,已经习惯轮鞋的感觉了。”

  明凯:“那就拜托妳了。”

  丽芬教大家如何跌倒才能把伤害减到最轻,最后才教他们如何前进和刹停。在放学前,丽芬也教他们一些穿着轮鞋练习的平衡运动,目的是为了练腿力,当腿适应了轮鞋的重量,那么轮滑起来就很轻松了。

  2021528日,今天是跳舞课,婉君、智力和俊康发现自己的体能真的提升了很多,要学一些动作也容易了,当然,大部分的时间,大家都是在摸索舞步多过跳舞。他们花很多时间在分析视频里的舞步。

  “我不是真的会跳街舞啦,那天舞会跳的,原本都是从轮舞抽出来的,有些动作没了轮鞋,就做不到了。”明凯说。

  俊康:“我突然觉得……不如把舞蹈社转去轮滑社……?反正我们也买了轮鞋啊……你们觉得怎样?”

  婉君望着智力,智力也望着她,很明显,他们的信念也动摇了。智力对她说:“妳是主席,妳做什么决定,我都支持妳。”

  婉君:“好吧,我写申请书,看老师和校长怎么说。”

  202164日,今天是滑冰课,大家各自过去滑冰场,在集合点名时,婉君报告: “我还没正式写申请书,老师就已经拒绝了,因为老师真的很希望可以保留她的舞蹈社。所以我们只能维持一开始谈好的交替性模式。”

  明凯:“这也是没办法的事,只能这样了。”

  小儿吹口哨,喊:“开始训练了!赶快过来!”

  小儿曾经看过明凯的表现,在大家做了一些陆地训练后,她亲自教明凯,剩下的三人就由丽芬教。她叫明凯复习上次丽芬教过的东西。虽然已经过了将近半年,但是明凯依然记得怎么做。

  “好!换右脚!”到了右脚的时候,明凯依然不能顺利前进,但是记忆中有比半年前的表现好一些,毕竟这几个星期都有做柔韧练习……

  小儿对于他的右脚要求不高,因为这道理跟左撇子和右撇子一样,弱的那边,表现需要花很长时间练习才能追上主力边,所以她一般教初学者时,虽然会要求他们也练习弱的那边,但是也只是稍微练习而已,不会太勉强。

  小儿是免费教他们的,明凯很是感激,但是她太严厉了,明凯就觉得有点恐怖了。他说:“阿姨,反正妳免费教,也不需要那么认真啦。”

  “不行!那么做有损我的名誉!我曾经是东南亚花式滑冰比赛的银奖得主欸!”

  结果,社团活动已经结束了,小儿依然要明凯继续练习多一个小时,他除了学会了前外结环步,还学会了前内结环步。

  临走前,小儿说:“下次就学后外结环步和后内结环步啦!”

  “是的教练……”

  他要离场时,发现大家还在,他喘气,望着他们,问:“怎么还不回家?”

  婉君干笑:“没有!我们想看看教练的教导嘛!我们没有你那么幸运,可以被教练指导欸!”只见明凯冷眼望着她。

  明凯:“我不理你们了,我很累,要回家了,再见。”

  大伙都很开心地说:“再见!”

  明凯觉得他们好像哪里怪怪的,但是他真的太累了,所以也没想那么多,直接回家。

  202165日早上,他的妈妈过来敲门: “还没起床吗?你的朋友来了哦!”

  “什么朋友?”

  “丽芳和舞蹈社的朋友。”

  “丽芳?”明凯思考了一阵,才反应过来:“那是丽芬啦!”

  “随便啦!赶快起床!别让人等太久!”说完,妈妈就离开了。

  明凯躺着躺着,开始清醒了:“嗯?他们为什么突然来找我?还是刚才的对话是一场梦?”他穿着睡衣走到楼梯口偷看,发现真的有4个人坐在客厅。他赶快冲回去房间梳洗,才下楼打招呼:“你们怎么都过来了?”

  婉君:“你今天生日啊!我们想给你一个惊喜!”

  明凯:“给惊喜,也不需要一大早吧……现在才9点!”

  婉君:“这样才惊喜啊!”此时,明凯的妈妈拿了一大碟炸鸡出来:“大家不好意思!明凯没有提前跟我说有朋友来,所以没有什么东西可以招待你们,只有这些了!”她放下炸鸡后再去厨房拿了几瓶汽水:“这里也有一些饮料,请自便!”

  明凯望着这一堆原本是他们一家人将会吃的生日餐,纳闷,怎么那么快就准备好了,他问:“你们到了很久?”

  丽芬:“嗯。8点吧。”

  明凯沉默。突然他想到一些东西:“啊!丽芬不适合吃炸鸡吧?妳可以吃什么呢?看看我家有什么东西可以给你吃的。”

  婉君:“我们刚才已经拿了一些食物过来,有意大利面和三文治,丽芬能吃吧?”

  丽芬:“应该可以的,至少比炸鸡好吧。”

  明凯纳闷:“食物?哪里?”他望一望四周围,才发现,除了有意大利面和三文治,他们还带了杯子蛋糕,全部都已经摆好了。真的还没睡醒啊……整个宴会的样子他怎么没有看到咧?“哇!你们带很多食物过来欸!现在才早上啊……”

   大伙喊:“生日快乐!”

  明凯尴尬:“呵呵……谢谢。那,我们开动吧!”然后他就去找他的爸爸妈妈:“你们也一起吃啦!”

  爸爸:“好好。”

  大伙吃得很开心,婉君还帮明凯一家人拍照,当然,也来个团体照。吃到七七八八后,明凯处理还剩下的食物,顺便收拾厨房,大家也帮忙一起收拾。婉君突然说:“我们等下要练一练舞啊。”

  明凯:“等等!好端端的突然练什么舞?”

  智力:“你今天生日,我们原本打算在社团专页写一些东西祝贺你生日快乐,但是除了舞会那个视频,我们也没有别的视频可以介绍你了,所以我们打算来跟你录一个视频。”明凯终于知道为什么昨天大家怪怪的。

  他们让明凯站中间,然后只有他穿轮鞋,他们练舞练了两个小时……尝试录影也录了两个小时,一直不成功。明凯生气:“这些东西应该选昨天做啊!干嘛选今天做呢!”

  婉君严肃地说:“我们要给你一个难忘的生日。”明凯瞪她,她笑着说:“我们也是昨天点名才发现原来你今天生日啊!昨天才想出来的计划当然是今天进行啦!”

  明凯:“那就不录啊!”

  婉君、智力和俊康用邪恶的眼神望着他:“你现在是学校红人哦!”“我们要把你当生招牌!”“发布了视频可能可以招新生!”

  说到红人,明凯的确时常被偷拍,特别是和丽芬巧遇的时候。他们的照片时常被分享到大学的娱乐专页,明凯有时觉得大众媒体系的学生很无聊,学校就没有别的正经事可以被报道了吗?

  明凯望着丽芬:“妳怎么能容忍他们这么做啊?”

  丽芬微笑:“我第一次被朋友约出去玩欸!我觉得应该会很好玩,所以就和大家一起过来了。”明凯心想:唉……问错人了……

  婉君:“好啦,再试多一次嘛。”这次,意外地成功了。大家都有点不敢置信。

  俊康检查了相机后,说:“太好了,动作非常同步,舞步也正确,我只需要加一点效果就可以发布了。”然后他抬头望着大家:“也就是说,我现在就要回家进行后制了。”他露出一个尴尬的笑容。

  明凯问:“你们都是共车过来?”

  婉君:“对啊,智力载我们过来的。”

  俊康:“所以我现在要回家,你们方便吗?”

  明凯:“反正你们已经帮我庆祝生日了啊,都累了吧,你们回家休息啦。”

  智力:“那我们先回咯,谢谢你的招待。”

  明凯:“不客气。”他开门的时候,发现轮滑风刚好站在门外。

  健辉不悦:“什么嘛!开生日会没有约我们!”

  婉君:“我们不是来参加生日会的!我们是来这里做一个舞蹈项目!”

  明凯小小声说:“终于露出狐狸尾巴了!”

  伟顺问:“那么你们要跟我们一起聚餐吗?我们打算帮明凯庆祝生日。”

  智力:“有点不方便欸,因为那个舞蹈视频需要进行后制,我们现在正好要回去处理视频。”

  伟顺:“啊?4个人一起进行后制吗?”

  智力:“不是啦,我是副主席,婉君是主席,俊康进行后制也是需要经过我们的同意,最后才能把视频发布,所以一般都是3个人待在一起解决。”

  健辉:“那丽芬得空吗?”

  丽芬腼腆:“我得空的……”

  伟顺:“那妳要跟我们一起吗?”

  丽芬思考了一阵,就回答:“也是可以啊。那么,婉君学姐、智力学长和俊康学长,我就不打扰你们了。”

  婉君:“好,再见。”

  “再见!”

  大家在目送前辈们离开后,丽芬说:“呃……我可以先去爸爸家洗澡吗?我流很多汗了。”

  伟顺:“可以啊,现在时间还很早,还没到晚餐时间啦。”

  丽芬:“好!那我等下再过来。”说完,她就跑去俊杰的家。

  明凯:“嗯,我也是要洗澡。你们先进来坐坐啦,刚才他们拿了好多食物来,你们可以吃一些。”

  明凯的妈妈在招呼那三个人的时候,明凯就去洗澡。当他洗好后,发现丽芬也过来了。他以为女子洗澡都需要花很长时间的?怎么她那么快就好了?

  子谦:“出发吧!”

  丽芬问:“坐谁的车?”

  健辉:“两……”明凯一来就捂住他的嘴巴,说:“我们一起坐伟顺的车,伟顺方便吗?”

  正在憋笑的伟顺说:“可以啊!”

  他们一起去之前帮丽芬庆祝生日的西餐厅吃晚餐。轮滑风点很少食物,因为刚才在明凯家吃了不少,健辉心想,可以顺便省钱,多好!而明凯和丽芬则是点健身套餐。明凯吃了一口之后,惊讶:“哇!原来健身套餐也可以那么好吃!”

  丽芬很开心:“是啊!所以我和妈妈很喜欢来这里用餐。告诉你们啊,我妈妈煮东西完全没调味,很难吃!”

  健辉开玩笑:“天啊!妳是怎么活到现在?”

  丽芬只是咧嘴大笑,因为她也不懂要怎么回应。

  吃了蛋糕后,他们来个大合照。过后,他们说不如大家也和明凯来个单独合照,但是明凯清楚知道,掌机人只会在他和丽芬合照时才按下快门,其他人合照时,掌机人只是做个样子罢了。他们脑袋装的尽是馊主意,难怪成绩会这么差。

  他们载了丽芬回家,剩下一车男子,健辉问明凯:“为什么你好像有点抗拒我们帮你制造机会呢?之前你喜欢丽芳时都时常叫我们帮你制造机会啊。你不喜欢丽芬吗?”

  明凯:“不是不喜欢啦……我只是还不是很认识丽芬,我觉得很尴尬耶。丽芳和我们一起长大,相较起来我不会太尴尬啊。”

  伟顺:“说到丽芳,你们不觉得丽芳看起来好像心事重重吗?我从来都不知道丽芳在想什么。”

  健辉疑惑:“是吗?她看起来很开朗啊,每次一起轮滑,她都很爱炫耀。不像心事重重啊。”

  伟顺:“其实在哥退出群组之后,丽芳也跟着退出群组了。我私底下有约她出来轮滑的,但是她已读不回。大概两个星期后吧,她突然联络我说她准备去韩国参加偶像集训营,她吩咐我,没什么事不要特地联络她,以免打扰到她的练习。我就再也没有联络她了。

  当时我就觉得,我也是没什么了解丽芳啊。我不明白为什么她也要退出群组、为什么她时常已读不回、去韩国这么大件事也不叫我们做欢送会,她不是很爱聚会吗?”

  健辉依然疑惑:“她是这样的人吗?”

  子谦:“你现在联络她就知道咯。”

  健辉扁嘴:“才不要。”

  明凯:“那个偶像集训营……你们有关注吗?”

  伟顺:“我没有啦,我不是很喜欢女团,我比较喜欢独立歌手。”

  子谦:“我比较爱打电动,不得空关注。”

  健辉骄傲地说:“我有哦!她们从二月开始接受训练,现在差不多要结束咯!丽芳的成绩很不错咧!没想到她那么会唱歌,完全是我的女神啊!”

  其他人沉默。不一会儿,他们也到家了,伟顺:“加油吧哥!生日快乐!”

  明凯:“谢谢你们的陪伴,再见。”然后他就走回家。在回家的路上,他看电话,发现原来子谦已经把他和丽芬的合照发给他,过后他注意到丽芬已经把这张照片发布在社交媒体上,还标签了他,底下已经有一堆留言:“哇!好甜蜜哦!”“闪瞎了!”“撒狗粮了!”但是丽芬完全没有给出任何回应。

  俊康也发布刚才录制的视频,所以明凯收到很多陌生人的私讯:“生日快乐哦学弟!”“破蛋快乐,祝你和丽芬长长久久。”“生日快乐!祝你天天福!”明凯叹气,他完全不知道要给出什么回应。

  冲了凉,躺在床上,他发现有一封来自丽芬的信息:“明凯,生日快乐!因为你,我今天玩得很开心,真的非常感谢!”

  明凯笑了一下,太可爱了啦,一点点事就那么开心了。他也在他的社交媒体写一条状态:“谢谢大家的祝福!有太多信息我一时看不完,也没办法一一回复,但是你们的心意我收到了!祝大家周末愉快!”

  丽芬突然发了一条信息:“你时常称赞我,害我怪尴尬的。容易开心,不好吗?=)

  咦?为什么丽芬会突然发这样的信息?明凯点开谈话记录,才发现原来他不小心发了语音信息。他听一遍:“呵呵,太可爱了啦,一点点事就那么开心了。”明凯心想:哇!我这个大白痴!

  明凯只好打蛇随棍上:“是啊,我觉得妳很可爱。容易开心,当然也是好事。”

  丽芬:“其实……你觉得我怎样?除了可爱以外。”明凯看到这句话,差点把晚餐给吐了出来。她为什么这么问?有什么意思吗?还是只是随便问?以她的性格,应该是随便问。

  他思考了很久才回复:“我觉得妳很单纯,算是好事,因为和妳一起相处会感到很安心。但是我担心妳很容易被骗欸,所以有时还是需要设想多一些吧。”

  “有你在啊!下次别人问我要不要做什么,我都先问你意见咯!😉

  明凯本来想捉弄她说:“等下妳的男朋友介意咧。”但是他担心她会认为他在挖苦她,所以他问:“那我呢?妳觉得我怎样?”

  过了几分钟后,她回复:“我觉得你很可靠,很好啊!大家都很放心地把我交给你。”明凯心想:唉……总觉得这句话怪怪的。 不可靠。

  “会不会把我当成大哥般看待呢?” 我的兄弟。

  “不会吧!我看我同学的哥哥都没有那么温柔可靠,算是知己吧!”看到“知己“两个字,明凯失落了一下。

2021年10月22日星期五

滑出火花(五)

  202159日,他起床后,发现电话有超多信息。他纳闷: “发生什么事了?” 然后点开来看,发现信息都是来自健辉、子谦和伟顺:“哥,你红了咧!”“你几时和丽芳在一起?”“这是你吗?”他们的信息还附上了链接,标题写着“当霹雳舞遇上芭蕾舞,会擦出什么火花?”

  明凯脑海跳出的第一个想法是:他们的电话都中病毒了是吗?

  然而,他还是点击了那条链接,该链接引去了精英大学的专页的一则新闻,新闻写着:“当霹雳舞遇上芭蕾舞,会擦出什么火花?迎新会舞会有一对情侣斗舞,芭蕾舞PK霹雳舞,震撼全场!”下面还附上了一个视频。

  “斗舞?”当明凯播放视频时,发现视频里的主角正是他和丽芬,视频还被配上了音乐和欢呼声,天啊!难怪会说震撼全场!这些媒体写的东西真的很令人傻眼!

  那三人还有其他信息的:“为什么和丽芳拍拖了不跟我们说?”“如果真的是你,你可以当我们网店——轮滑风,的模特儿吗?”“还是这位是丽芬?”

  太烦了,明凯只好约他们在滑板公园见面。但是这次,他带了轮鞋出去,想再次穿上那为他带来很多美好回忆的宝贝。待大家到齐后,他说:“是……视频里的人是我……然后那个人是丽芬不是丽芳。我们不是在拍拖,也不是在斗舞,只是普通的交流。然后,为什么你们会看到精英大学的新闻?!你们又不是大学生!而且,你们也可以自己当模特儿,干嘛非得要找我?”

  健辉惊讶:“原来是丽芬!我还以为我可能有机会和丽芬拍拖……”说着说着,他失落了起来。

  伟顺:“我们也有好些同校的同学也在精英大学深造,他们看到这视频,就转发给我们了。没有人转发给你吗?“

  明凯:“没有啊。谁?“

  子谦和伟顺对望了一下,子谦说:“呃……丽芳的姐妹淘……”

  明凯:“啊?我好像没有在学校看到她们啊?”

  伟顺:“这视频一直被转发,她们肯定有机会看到啦,她们的人脉一直都很广,不是吗?”

  子谦:“是啊!不要说她们啦!说回丽芬啦,也许你和她交流交流,就顺便拍拖了呢?哈哈!”

  明凯望着他,然后转身直接跳进碗池里。其余三人很惊讶,因为他们完全没想到他会再次轮滑,就算他已经穿着轮鞋这么明显了。他们对望了一眼后,也跟着一起跳进碗池里。

  经过昨天和丽芬的谈话,明凯明白了一点,轮滑已经是他生命的一部分。这5个月没有轮滑,他确实觉得心里少了一块东西,他原以为那是被丽芳拒绝的伤痛。滑着滑着,小时候对轮滑的热衷突然涌上了心头,他在碗池里越滑越快,最后以360度旋转,华丽地从碗池中跳了出来。

  其余人也跟着跳出来后,大家都惊讶:“你什么时候会360度旋转!?”明凯也被自己吓到,愣得说不出话。健辉: “你偷练了是吧?”

  明凯缓缓地说:“不知道……我就这样做到了……”

  伟顺:“哎呀!哥一直以来轮滑都很厉害的嘛!就算暂停了几个月,就算没有偷练,哥做得到,我都不会惊讶。”

  明凯:“我一直以来以为丽芳是轮滑警察的女儿,所以最厉害的应该是她?”

  那三人愣了。健辉说:“丽芳的确是很厉害啦,但是我们都知道哥是深藏不露的啊!”明凯一直以来都觉得丽芳才是最厉害的,他对此深信不疑,现在大伙突然说他原来都很厉害,让他感到有点受宠若惊。可能是因为他和丽芳的成绩都很好,所以大家才会认为他的轮滑技巧也很强吧?

  他们过后还有继续轮滑,明凯尝试好些丽芳已经做过的,但是他还没做过的招式,他发现他都可以很快地掌握好。其他人都疯了:“哇!又解锁了!哥是地表最强!”

  过后明凯叫大家也尝试做一做,才发现大家也不差,那为什么他们会觉得明凯和丽芳比较强?

  大家玩累之后,走着回家时,明凯说:“你们的轮滑风啊,是真的要找模特儿吗?”

  伟顺:“你突然出名了耶!如果你来当模特儿,说不定我们可以打入大学市场啊!”

  明凯:“你以为大学生都很得空吗?”沉默了片刻,他再说:“好啦,当你们的模特儿啦!我要抽佣金哦!”

  伟顺干笑:“好的没问题。”

  2021510日,明凯去学校的时候,发现很多人都在偷看他,他也听到了一些悄悄话: “是不是他?” “就是他吧!”“哇!很帅咧!”“难怪上次他拒绝我啦!原来有女朋友了!”“他的女朋友也很美咧!”明凯不习惯这种场合,因为他在中学时一直都是边缘人,没有经历过这样的事,此刻的他非常尴尬却还要装镇定。

  他不确定自己要不要去看看丽芬,不知道她会不会因为那视频而感到困扰。他怕真要去找丽芬时,被别人看见了,继续闲言闲语,可能会让她更困扰。

  放学后,他还在自己的座位整理笔记,突然有人出现在他旁边。他抬头看,发现是丽芬和另外两个人。丽芬打招呼:“明凯你好!这两位是林婉君学姐和马智力学长,他们就是偷拍我们、然后把视频放上专页的人。”明凯听了之后很想打人,但是看丽芬的样子好像完全不在意,所以他保持沉默。

  婉君:“明凯你好!终于知道你们的名字了!想问下你们有兴趣参加舞蹈社吗?你们那天跳得很好,视频反应很热烈,所以如果你们加入的话,我们会直接让你们当理事会成员,我们也会时常让你们露脸打造知名度!”

  明凯:“可是那天你们偷拍欸……”

  智力尴尬:“我们是舞会的委员,本来就会不停地拍摄啊!”

  明凯:“你们想用我们来推广舞蹈社吧!”他站起来,把丽芬拉去身后,说:“丽芬要小心他们!他们是有企图心的!”

  婉君也尴尬:“这位学弟不要这样,我们也很难。”

  然后明凯说了伟顺昨天教他说的话:“这么巧我刚代言了一间轮滑网店,如果你们要我加入,就必须允许我在舞蹈社推广我的网店。”

  婉君和智力很高兴:“当然没问题!你们都是理事会成员了,要做这些事很容易的!”婉君心想:为了拉你进来,我们都豁出去了!

  明凯心想:可恶,还真的被伟顺说中了……可是我不喜欢做宣传这种事啊!

  婉君望着丽芬:“丽芬呢?妳说要先看明凯怎么回答再决定,那妳的决定是?”

  丽芬:“我跟明凯一起!他加入我就加入!”明凯心想:喂!自己也要有点主见啊!

  婉君很开心:“太好了!我们过后会通知你们练习时间!到时不要拉黑我,知道吗明凯?”明凯不悦地望着她,心想:妳又知道我要干嘛?

  过后婉君道别:“再见!”

  丽芬很开心地挥手:“再见!”

  婉君和智力转身后小声说:“他们真可爱!”

  明凯在他们离开后,他转身望着丽芬,觉得有点崩溃,可是崩溃得来也不知道可以说什么。最后,他问:“关于那些视频,妳有什么想法?”

  “我有参加过国际花式滑冰比赛,每次比赛回国后,都会接受访问,都会被报导,已经习惯了。”明凯这时才想到,滑冰这运动在这国家挺冷门的,他不觉得丽芬的知名度有多高,也许比赛后会被讨论一阵,但是过后就被淡忘了。

  “妳真的想参加这舞蹈社?”

  丽芬思考了一下,说:“我从来没有参加过社团,所以想体验一下。现在有你陪我啊!我觉得挺好的。”明凯想起丽芳以前参加很多社团。

  明凯沉默了一阵,问:“对了,伟顺他们开了轮滑网店,想问妳要不要当他们的模特儿?”

  丽芬秒答:“好啊!”明凯心想:等等,妳怎么可以每件事都答应得那么爽快!?

  “那……我向伟顺了解之后再让妳知道几时拍摄哦。”

  很快的,他们约好了2021511日下午拍摄。

  伟顺对丽芬说:“我知道妳没有玩过轮滑,所以妳不需要做太复杂的动作,只是摆一些姿势就好。”

  丽芬:“好的。”

  伟顺让他们两个一起合了几张照片,教他们摆的姿势乍看之下真的很像情侣,明凯在摆姿势时,心里不停地想揍伟顺。

  拍好后,伟顺说:“这双轮鞋先借妳玩哦,如果喜欢的话,可以多多帮我们推广轮滑风!”

  丽芬:“哇!太谢谢你了伟顺!那几时还你啊?”伟顺心想:我总不可能说直接送妳啊,等下妳不想收下咧?

  伟顺尴尬:“我想要用到的时候就会跟妳讨,妳不需要担心。”

  “好的。”丽芬盯着那双轮鞋一阵后,她说:“我想要试看滑去我爸爸的家,我已经约好了跟他一起吃饭,你们要一起来吗?”

  明凯想到丽芳也在,感到有点难为情,正想拒绝时,伟顺搂着明凯的肩膀说:“好啊!一起啦!”

  明凯邹眉头,望着伟顺,暗示:“你找死啊!”

  伟顺撅嘴巴,甩甩头暗示:“你去看看。”

  就这样,三人一起滑去俊杰的家。话说,明凯和伟顺轮滑了这么多年,可是他们很少在街上轮滑,因为人行道的表面都不平,平衡力不好的话很容易跌倒,所以他们已经习惯了不会在街上轮滑。人行道有点窄,他们让丽芬在前面滑,而他们跟在后面顾着她,只见她滑得很慢,应该是不习惯吧,两个男子几乎都是静止状态,等丽芬稍微移动多一些,他们才前进。

  在等待的时候,伟顺小声说:“其实你当时刚打工不久后,丽芳就已经去韩国参加偶像集训营了,所以现在她不在家啦。”

  “这么大件事,怎么没人跟我说!”

  “现在不是说着嘛……”

  终于滑到俊杰的家门口,丽芬望着明凯的家,笑着说:“小时候每次来爸爸家,明凯都会跟我打招呼。”

  明凯突然想起为何他会觉得丽芳忽冷忽热,因为“热”的那位是丽芬啊!明凯笑了一下:“是啊,我每次看到妳,就会和妳打招呼,然后妳都会回应我的招呼,就算我们都不认识彼此。”明凯心想:因为我以为,妳就是丽芳,但是现在才明白,如果真的是丽芳,她不会回应我的招呼。

  丽芬:“我们进去吧!”然后她按门铃。俊杰来开门,丽芬说:“爸!好想你!”她抱着俊杰。

  俊杰也抱着她说:“是啊,我也很想妳。”他松手后,说:“进来啦!晚餐已经准备好了!”

  明凯发现,大伙一起生活将近20年,可是大家都没被丽芳邀请过来俊杰的家,所以明凯和伟顺顿时感到有点尴尬。

  大家开始吃饭,只有俊杰和丽芬在聊天:“妈妈最近好吗?”

  “她这几个月都有去看心理医生,所以最近真的好很多,她比较温柔了。”

  “她终于去看心理医生哦?”明凯和伟顺心想:终于?这是什么意思?

  “应该是我们生日的那天,妹妹说的话刺激到她吧。”

  俊杰叹气:“唉……芳也是的,我都不知道要怎么教她。”

  “妹妹现在怎样了?”

  “她前几天联络我说进展不错,可能会赢。”

  “以她的本领,应该会赢啦,她一直以来那么优秀。”

  “嗯。她一直以来算是优秀的。”明凯和伟顺纳闷,心想:算是?

  “爸爸,妈妈现在接受心理治疗了,你们还有机会复合吗?”

  “宝贝,妳问这问题问得太突然了,我一时之间不知道要怎么回答妳。”

  “好的明白。”

  之后的气氛都很寂静,只听到很清脆的碗筷声。吃完饭后,大家帮忙俊杰收拾。明凯在洗碗时,俊杰走过来,说:“小凯,你现在和芬拍拖吗?”

  明凯尴尬:“不是啦……”

  “我的前妻之前也有联络我说她已经见过你了,她看起来好像很喜欢你呢。”

  “哦是吗……?看不出来呢……”干笑。

  俊杰笑了一下,说:“小儿的样子是这样的啦。既然你以后都会时常见到丽芬,我就稍微讲一讲她的背景吧。小儿小时候有些心理创伤,所以不敢让自己玩乐,玩乐会让她感到浪费时间,会觉得自己没有用,充满了罪恶感。在她生了丽芬和丽芳后,她完全不让女儿们玩乐,连玩偶都不能拥有。

  那时候的我呢,还很年轻,而且我和小儿认识彼此不够久就结婚了,当我意识到原来她有这样的想法时,我除了不能理解之余,我更加不懂得怎么解决,我们几乎天天为了该不该玩乐这话题而吵架。

  本来我有劝她去看心理医生,可是她拒绝了,因为她觉得自己没有错。就这样,女儿们还没满一岁,我就跟她离婚,还谈好了一人养一个女儿。离婚后,我和小儿无形地出现了比较心,比较谁最会教孩子。既然小儿完全不让孩子玩,我就偏偏让丽芳玩,她要什么,我都迁就她,配合她。所以你应该会注意到丽芬有点害怕表达自己的想法,而丽芳有点自我中心过强。”

  明凯听了之后,突然觉得丽芬和丽芳都很可怜,他说:“原来如此。”

  俊杰拍一拍他的肩膀,说:“所以丽芬就拜托你了。”说完,他没有等明凯做出任何反应,就直接离开厨房。明凯心想:我都说了我们不是在拍拖啊!

  明凯目送他离开厨房,发现丽芬已经站在厨房门口了。他缓缓地问:“妳……站在这里多久了?”

  “从你说‘原来如此’的时候,我就站在这里了。”明凯心想:那,她明白杨叔叔的最后一句话是什么意思吗?

  明凯为了转移话题,他问:“妳等下怎么回家?杨叔叔送妳回去?”

  “我打算搭巴士回家,不想麻烦其他人。”

  “杨叔叔哪里是其他人啊,他是妳爸爸啊。”

  丽芬始终觉得自己和爸爸的关系很远,并不是很想麻烦他,于是她说:“没关系啦,我都习惯搭巴士了。”

  在大家离开俊杰的家时,明凯对俊杰说:“我送丽芬去巴士站吧,杨叔叔好好休息。”

  “好的!不打扰你们拍拖!”明凯翻了个白眼。

  在走路去巴士站的途中,明凯问:“妳……会不会在意我们之间的绯闻?”

  “不会啊,反正是假的,又不会怎么样。”

  然而,明凯的适应能力很差,对他来说,这些突发状况很容易造成困扰。他需要全神贯注才能做好一件事,稍微有些外在因素,他就会觉得很难完成原先定下的计划。他沉默了一阵,问:“对了,小时候时常看见妳和阿姨过来,怎么近年来没看到妳们了?”

  “既然爸爸都跟你提起我的背景了,我也直接说吧。”明凯心想:妳果然都听到了!

  丽芬接下去说:“妈妈的确对我很严,除了爸爸在离婚时要求留一只玩偶在我身边以外,我什么玩具都没有,任何能让我建立开心的事物都不能做。因为妈妈很容易把开心和玩乐画上等号。当时我们每个月都会有聚会,毕竟,我们在血缘上尚是一家人……” “我一直都当你们是我的兄弟”

  “每个月的聚会,变成了无形的报告会,‘芬的成绩怎么样?’‘芳的成绩怎么样?’导致我学习时压力很大,过于焦虑而影响表现,结果每次成绩都比妹妹差,每次聚会后回家都会被妈妈骂。最后是妹妹要求不要再见到妈妈了。

  妹妹说我每次去到爸爸家,看到她的玩具我都会感到很失落;每次我和妈妈一离开,妹妹就听到我被妈妈骂,她觉得我们的聚会,是我的虐待会,与其这样,不如不要聚会,所以就妥协不再见面了。”

  “原来如此,看来丽芳很疼妳啊!”

  “是啊!有这样的妹妹很幸福。”

  此时,巴士来了,明凯说:“妳回到家后,发信息给我报个平安啊!”

  她笑:“好的,再见!”

  “再见!”